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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以彼之道,還施彼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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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楞著做什麽!快傳太醫!”賢妃冷靜地厲聲道,可從她的眼中還是能看到些許的慌亂。

惠妃躺在地上,沒有人敢去觸碰她,只見她的臉色越發地蒼白,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,看起來情況不容樂觀。

月嬪站在一旁,更是早已經慌了神,手裏緊緊地攥著手帕,根本不知道眼前究竟是怎麽一回事。

所幸太醫來得很快,見此情形先把惠妃扶到了外殿的軟榻之上,隔著絹巾為惠妃診脈。

“太醫,惠妃這究竟是怎麽了?”賢妃站在一旁,滿臉焦急的模樣。

半晌,太醫搖了搖頭,“微臣無用,只診出惠妃娘娘如今脈息微弱,卻不知為何會如此。”

“怎麽可能?”賢妃難以置信道,“連你也診不出惠妃為何會變成這樣?可是與時疫有關?”

“不像是時疫,怕是曼妃娘娘突然接觸到了什麽東西,才會至此。”

賢妃聞言,轉頭看向月嬪,就是她進來的那一刻,惠妃才突然昏厥。

月嬪被賢妃淩厲的眼神看得瑟瑟發抖,她亦不知道出了什麽事,怎地惠妃好端端的就不省人事了?

“太醫,你來看看月嬪身上可有什麽可疑的東西?”

“娘娘,不是臣妾,臣妾什麽都沒有做,臣妾也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。”月嬪一下子跪在了地上,害人之事可大可小,若是惠妃有什麽三長兩短,自己這條小命怕是也會不保。

看著月嬪在那裏拼命求饒,黎琦玉站在一旁,心中卻並沒有她所想的那般開心。

“這件事是否和你有關,本宮做不了主,還是等皇上的定奪吧。不過若真是你存了害人之心,闔宮上下都不會容得下你。”

賢妃讓人把月嬪看管在一邊,任由她怎麽哭嚎都不予理會,直到皇上聞訊前來,惠妃仍舊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。

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蕭正淵冷冷地開口,眸光幽深了起來。

“皇上,臣妾等也不知道惠妃妹妹怎麽會突然發疾,太醫前來亦是不曉原因。”

“賢妃,惠妃在你的宮裏出事,你和太醫一人一句不知,便算是解決了此事?”

後宮不寧,前朝也會受到牽連,這幾個月來頻頻事發,難不成又是那幫人做的‘好事’!

先是他的孩子,再是他的後妃,看起來終究是會輪到他的,不是嗎?

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冰冷堅硬,黎琦玉在角落偷偷打量著,她從未見過他這般,冷靜得近乎冷血,渾身上下散發著帝王的威嚴。

躺在床上,面色慘白的女人和他同床共枕了那麽多年,結果卻得不到他半分的憐惜嗎?

黎琦玉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,大抵是她想得太多了吧?

惠妃會出事,完全在賢妃的意料之外,可這確實是在她的宮裏,若是做手腳的話,她便是‘最佳’的人選。

蕭正淵的懷疑讓賢妃的心沈了沈,但此時此刻她不能自亂陣腳。

“皇上,事發突然,臣妾也未能看出任何蛛絲馬跡,不過太醫說惠妃妹妹之所以會變成這樣,怕是接觸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,民間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病例,可惜到最後那人未能痊愈。”賢妃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,甚至有些不敢與蕭正淵對視。

“不幹凈的東西?若真是如此,那朕要這些太醫有什麽用?”蕭正淵一手拍在桌案之上,“此事不查個水落石出,今日在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逃脫不了幹系。”

比起宮妃,在場的太醫更是戰戰兢兢,生怕說錯一句就真得會掉了腦袋。

惠妃被送回了自己宮裏,幾個時辰過去卻始終昏迷不醒,黎琦玉不安地守候在側,任誰都看得出來她膽戰心驚的模樣。

“不必這麽擔心,惠妃妹妹福大命大,一定不會有事的。”賢妃的目光充滿了關心,“更何況你我什麽都沒做,皇上明察秋毫,是不會牽扯到無辜的人的。”

“那月嬪……”

不止是賢妃懷疑她,在場的其他宮妃都親眼目睹是她進來之後惠妃才突然暈倒的,而且她根本就解釋不清身上那股異香究竟是從何而來。

“月嬪已經交由皇上親自審問,若真是她做的,無論如何也跑不了。”賢妃別有深意地說道。

能做出這麽蠢的事情,確實除了她以外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了。

只是這宮裏和惠妃結過仇的嬪妃不在少數,蕭正淵會懷疑到各個人身上並不意外,更何況這事還驚動了太後。

“皇帝,最近宮裏頻頻出事,會不會真是有些不幹凈的東西作祟?要不然請幾位大師來宮裏做做法吧。”

年歲越大,太後越相信這些本是怪力亂神的東西,她甚至曾經背著皇帝請人來宮中做法,之後便有嬪妃懷上了皇帝的孩子,於是她更加相信有些事僅靠人力是做不到的。

蕭正淵卻不以為然,“朕是真龍天子,任何邪祟都該離朕遠遠的,惠妃的昏迷不醒想來也知是有人蓄意而為之,而非所謂的邪靈作祟。”

“可太醫都說他們束手無策,若真是人為,萬一他們把那毒下到你的飲食起居之中可要怎麽辦才好?”太後想起之前幼熙的死,那幫人恨不得讓整個驍國覆滅,先是皇子,再是皇妃,誰知道最後會不會輪到皇帝?

“母後大可放心,兒臣已經派人去查了,若還是那些人所為,朕定要他們一同來陪葬。”蕭正淵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和決絕,既然是餘孽,那就活該消失在這個世上。

太後見識過蕭正淵的手段,可懸著的心也始終未能放下。

皇帝的後妃被人輕而易舉地下了毒,這事要傳出去,恐怕整個皇室都會成為百姓口中的笑柄,那些人若是打的這個主意,難道真得要他們先勝一籌嗎?

“皇帝,必要的時候有些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,惠妃母家那邊,你要早早做好打算。”太後壓低了聲音,刻意提醒著蕭正淵。

“兒臣知道該怎麽做,母後不必掛心。兒臣已經派太醫到各宮診脈,母後也要多註意身體才行。”

但奇怪的是,除了惠妃之外,上到太後嬪妃,下到奴婢太監都沒有一個人出現類似於惠妃的癥狀,而她也在昏迷了一夜之後,突然醒了過來。

一切都毫無預兆,太醫甚至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,原本微弱的脈搏又再次有力跳動起來,身上那些紅色的疹子也隨之消退,僅看她現在的樣子,根本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
得知惠妃有所好轉,黎琦玉暗地裏松了一口氣,她從沒想過要害死一條人命,即便惠妃應該是惡有惡報的承受者,她想要的不過是讓月嬪接受點教訓罷了。

誰知皇帝動怒,月嬪直接被關進了大牢裏。

黎琦玉打探不到月嬪的情況,只好去明雨宮碰碰運氣。

賢妃看起來也有些憔悴,畢竟她昨晚在聽雪宮照顧了惠妃一夜。

“臣妾見過娘娘,娘娘的身體可還安好?”

“你來了,找本宮有什麽事嗎?”賢妃拄著額頭,聲音中夾雜著些許的虛弱。

黎琦玉見賢妃這副樣子,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收到了影響,可字條上卻不是這麽說的,他明明答應他最後定會相安無事,可現在卻並非她所求。

“臣妾聽說惠妃娘娘的身體已無大礙,既然如此,之前被關進牢中的月嬪是不是也該放出來了?”

“本宮聽聞你與月嬪之間早有間隙,她此番遇難,你是希望她能夠安然無恙還是付出應有的代價?”

犀利的問題讓黎琦玉一時不知作何回答,少去了一個月嬪,就少去了一個找她麻煩的人,她本該覺得開心才是,可見她被抓進大牢,她卻又於心不忍。

賢妃始終在打量著黎琦玉,見她如此,眼中的冷意反倒褪去了幾分,還是那副親切的模樣,“這件事,皇上自會給出一個公正的決斷,如今你雖正得寵,可在皇上的面前也萬萬不可提及此事,後宮不得幹政,這道理你應該懂吧?”

“多謝賢妃娘娘教誨,臣妾不敢逾矩一步。”黎琦玉低著頭,賢妃的言外之意分明是提醒她不要去燙這趟渾水。

可她所謂的皇上自有定奪,莫非又像是上一次那個被推出來的兇手,不過是只替罪羊罷了?

黎琦玉心中如同翻江倒海,她甚至想要告訴那個人她後悔了,可她卻連對方做了什麽都不知道,因為她只需要點點頭而已。

宮中的漩渦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得多,就算她不去算計別人,別人也會來算計她。

即便這樣想,黎琦玉也未曾覺得心安理得。

等到入夜的時候一閉上眼睛,她就仿佛看到月嬪在向她淒厲地哭訴,在大牢中不過短短兩日就變成了一副披頭散發的樣子,哪裏還是那個花容月貌的月嬪?

“我是不會放過你的,黎琦玉,我就算做鬼都不會放過你!”

一聲聲慘叫在黎琦玉的耳邊回蕩,她嚇得猛地睜開了眼睛,卻見窗戶那裏真得有一道黑色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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